一小时的采访,说了近三万字。语速极快,讲到兴奋处会手舞足蹈,想法跳跃又富有逻辑,采访结束前我已接近眩晕。
从深夜到清晨,尤洋一天能发十几条朋友圈。刚加入UCCA时能在办公室连续通宵工作,忙到没时间换衣服。“那会儿不爱睡觉,因为想做的事情太多了,美术馆是那么好的平台,得少睡觉多做事儿。”
从2011年加入UCCA成为推广部和市场部的负责人与主要新闻发言人,2012年开始兼任负责UCCA发展部的运营。2016至2017年又兼任UCCA零售部总监,之后升任UCCA集团艺术总监,管理公共实践、基金会等非盈利业务以及兼任同集团企业——服装品牌上海滩的艺术总监......
直至2023年年底通过社交媒体宣布离职,尤洋管理过UCCA里的大部分部门,同时也负责策划UCCA对外合作的大型展览和文化项目。
在UCCA的本职工作之外,尤洋还有自己的写作公众号、也为多家媒体撰稿,并且身兼多角——担任艺术节评委、课程讲师、讲座嘉宾、节目嘉宾、咨询顾问......
在北京长大,中学时就搞乐队、组织独立电影放映。大学学的机械自动化专业,又去英国赫尔大学商学院攻读了商业管理学硕士学位。
回国后正赶上当代艺术发展的上升期,2005年入行,做《TimeOut北京》的杂志市场总监,写美食美酒、音乐专栏。也做博览会,出任中国国际画廊博览会(CIGE)副总经理、美国迈阿密Art Asia艺术博览会亚洲顾问。
“我这人对局势判断还算比较清晰,哪个行业前景变换我立刻就闪。”2011年年底,尤洋明确感受到纸媒话语权未来要遭遇的巨大挑战。
但这些从业经历也无疑为尤洋沉淀下了许多经验与人脉——2005年做媒体入行时,帮很多刊物写文章、组织专题。
2007年开始做策展,非科班出身的尤洋难免面临一些艺术知识的短板,“我不懂的我采访就好了,我请教的人可能比一般学校老师讲的还要好,在知识、沟通能力上都能积累经验,也更懂得展览人员与观众之间的换位思考。”
曾经在《TimeOut北京》的媒体经验完美接洽于刚加入UCCA时负责的宣传推广工作;而艺博会的经历也让尤洋培养出运营美术馆所必需的筹款技能。那些在工作中结交的朋友,后来也都变成了领导、属下与合作伙伴......
尤洋(以下简写为尤):人生需要新的挑战(笑)。我是在西安组织了一个学术论坛后,和批评家、艺术家聚会时发的朋友圈宣布辞职。但是辞职早有想法,我记得这应该是第五次申请辞职。
离职更为本质的原因,还是我自己对美术馆依然有一些想象。因为自己的研究方向也是当代美术馆理论,包括美术馆应该如何规划合理的财务制度、如何文化平权、如何做学术研究、如何不卷年轻同事或观众之类的。
UCCA已经做的非常好了,具备广泛的社会影响力、应该是具备了国内最好的筹款能力、年度观众数量应该也在前5名之内,还有接连而至的一般美术馆无法承担的美术史大师展览等等,另外比如高福利待遇、团队高凝聚力、甚至员工的着装和言论等也是在圈里常被提及的趣闻。
不过辞职后和UCCA的同事还有集团领导关系都不错,他们也都理解我的辞职缘由,所以这次没有挽留,我们现在还会经常约着聚会交流美术馆业务。我也组织了一些X美术馆和UCCA现任和前任同事的交流活动,大家应该都有些受益。
尤:首先是筹款和宣传。筹款不仅包括拓展收入渠道,也意味着根据动态形式有意识节俭成本。宣传包括传播策略的分析制定,比如在2014年左右决定进行social media的拓展,另外也包括市场营销工作即吸引潜在展览购票观众。
筹款比花钱要艰难一些。虽然很多人进入美术馆行业,总希望自己来担任花钱的角色,由一些更庸俗的人来供给开销,这种动力也导致了行业里一些比较狗血的花样和价值观絮乱。我的岗位叫做艺术总监,但是大部分精力都是在考虑如何为美术馆筹到款项,为花钱的部门供血。
第二是团队管理方面。无论是带宣传团队、策展团队还是公共实践团队,我都希望鼓励和引导同事去策划相应形态的艺术项目。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缓和机构内部多向的价值观鄙视链,同时也是实践美术馆之于观众的使命。首先尝试能够发动机构内部同事的有机能力,再去看机构能否真正激发美术馆观众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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